近年，全球都探讨教育和课程改革，而核心素养亦成为探讨焦点。按林永丰的分析［1］，核心素养政策包括各国启动相关的研究，甚至陆续纳入新的考试项目，以强调跨领域核心素养的重要性。香港属一个多元、外向、经济主导的社会，深受全球变动的影响。2001年，香港以“学会学习：　课程发展路向”为主题开展全面的课程改革，其中改革的主导原则是要“教导学生学会学习”，强调“透过各种学习内容发展学生的共通能力”。

本文尝试探讨香港如何培养学生的共通能力，以及这些能力与全球各地核心素养的关系。全文分三部分。首先，作者会探讨核心素养和共通能力的区别；其次，分析香港对共通能力研究的发现和启示；最后，检视培养学生共通能力的挑战。

1.核心素养与共通能力

香港学者在探讨学生共通能力时，常谈及核心素养。戴希立综合美国、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（OECD）、澳洲、新加坡、中国台湾及内地的说法，认为核心素养可分为“充实的学识、全面的素养及健康的价值”三方面。［2］他认为香港新世代必须［3］：“具备两文三语，T型（既广又专）的知识结构和终身学习的能力和兴趣，拥有慎思明辨、勇于创新、坚毅自信、敢于承担、团队合作等全面的素养，及建立诚信、责任、关爱、尊重法治、维护公义及一本多元的价值观。”可见，共通能力与核心素养类同，甚至重叠。［4］［5］［6］

（一）核心素养的意涵

近年，核心素养备受关注。［7］［8］［9］它可称作关键素养，具有核心、基本、关键、不可或缺等意义，是课程发展的DNA。［10］［11］［12］各国家或地区对核心素养相关能力有不同表述，如美国21世纪技能合作组织称之“21世纪能力”（21st　century　skill），OECD称之“核心素养”［13］，中国台湾称之“核心素养”［14］，中国香港称之“共通能力”（generic　skills），中国内地称之“核心素养”［15］。按刘美慧等的分析［16］，competence并不等于“能力”，因为competence含义较广，除认知、知识、技能外，也包含态度、价值。蔡清田等认为：“（素养）涵盖了知识、能力与态度的意涵，‘素养’是不同于传统社会的‘能力’”，并且认为“‘素养’要比‘能力’更适用于当今台湾社会。”［17］他们清楚区隔核心素养与能力，认为素养更完备和深邃。

探讨素养与能力的分别，是否必要？褚宏启认为：“没有必要为此大费口舌而耽误时间。”［18］然而，素养与能力的分别，以至素养是否较能力更适用于教育领域，笔者认为值得探讨。首先，谈及核心素养的英文多用competence或skill，中文则为素养、能力、胜任力。崔允漷认为翻译为素养不太理想，译作“胜任能力”或“竞争力”更佳。［19］其次，不少核心素养的报告或文献，同时引述素养和能力的框架，如师曼等引述美国、中国香港、爱尔兰等地的能力框架，也引述OECD、UNESCO、中国台湾等素养框架，［20］说明区隔素养和能力仍具争议；此外，张华论核心素养内涵时，同时引述OECD核心素养框架、欧盟核心素养框架、美国核心素养框架（以能力为主），以及世界共同核心素养。［21］其三，素养与能力的内涵大同小异。［22］

(二)各地能力和素养架构

近年，各国积极发展能力或素养架构，以引领改革方向。按师曼等［23］，有的框架旨在帮助公民实现成功生活并发展健全社会，如OECD；有的以培养学习能力为目标，指向终身学习，如：欧盟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、中国台湾；有的以培养创造力和创业精神为导向，关注21世纪职场需要，如美国P21、APEC与加拿大等；有的突显核心价值观，培养有责任感的合格公民，如新加坡、中国香港、中国内地与韩国等；还有的重视公民日常生活和文化休闲质量，如俄罗斯等［24］。

虽然各核心素养框架各有特色，包含的素养呈多样化，但若梳理其要点，各框架要素仍大同小异。在各梳理的例子中，师曼等［25］的整理较为完备，他们梳理了全球29个核心素养框架中的素养条目，将涵义相近、层级相当的条目合并，并依据素养的综合性特征，把情感、态度和价值观范畴融合到相关素养。共得到两个范畴18项核心素养，见表1。这18项素养条目中，有9项与某个特定内容领域密切相关，称之为领域素养，包括基础领域素养（6项）和新兴领域素养（3项）；另9项超越特定领域的素养称之为通用素养，指向高阶认知（3项）、个人成长（2项）与社会性发展（4项）等三种［26］。

表1框架中核心素养的整理［27］

中国内地、台湾、香港在课程改革期间，都强调培养学生的素养或能力。在内地，近年积极发展核心素养，并提出征求意见稿。2016年，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，提出培养“全面发展的人”为核心，分为文化基础、自主发展、社会参与三方面，综合表现为人文底蕴、科学精神、学会学习、健康生活、责任担当、实践创新等六大素养，具体细化为国家认同等18个基本要点。根据这一总体框架，可针对学生年龄特点进一步提出各学段学生的具体表现要求，见图1。［28］

图1  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